【明报专讯】许冠文去年在香港电影金像奖获颁终身成就奖,在台上称金像奖主席告诉他,谢贤拿了终身成就奖再角逐男主角;没想到许冠文也一样,今年凭《风再起时》获最佳男配角提名,而且在郭富城、梁朝伟等主角环伺下,成为全片唯一入围的演员,最大对手大概是《正义回廊》林海峰。
华人专员不符史实
已届八旬的许冠文堪称香港一代笑匠,有其一套演戏节奏,当中又以刘青云模仿得最神似;不过近年减产,对上一部较重戏分的作品,可能已数到2016年台湾导演锺孟宏的《一路顺风》,然而小人物的士司机角色,演来仍不脱「许冠文」本色;在《风在起时》演廉政专员George Lee,却完全跟过往神经质又口窒窒的风格切割,怎能不刮目相看?这当归功导演翁子光的慧眼,看到许的另一面,有能力驾驭跟几十年演艺生涯截然不同的角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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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中描述1970年代初香港刚成立廉政公署,曾是警察的George Lee当廉政专员,跟港督麦理浩开会,是否有点脱离史实?翻查资料,廉署至少成立20年后才出现首名华裔专员。《风在起时》有此处理,大概为了警廉冲突后,期待特定年期前受贿的警察可特赦,才会出现许冠文广为传颂的一幕:以英语向港督及警方洋高层痛陈利害,称英国人就算做了什么,转个头可回老家去,香港人却依然要在这里生活,承担一切后果。许冠文的一番对白,与「英国撤离殖民地前惯埋计时炸弹」的论调,是否同一套路?若换了洋专员,这段意有所指又恍似站在香港人角度的演辞,便难以成立。至于是否为文造情,要有这番自白,才安排许冠文演出,观众可自行判断。
麻将枱上权力格斗
许冠文最初登场,是梁朝伟扮演的南江自行到廉署拜访,还带来靓咖啡豆,又批评冷气太冻,简单点出廉署审犯两大招数。许却没回绝见面礼,更亲自调高冷气机气温,询问南是否合适。编剧不安排郭富城扮演的磊乐与George Lee见面,正突显了聪明机心重的南江,专程来摸底;往后剧情也告诉观众,讲求制度、想改变状况的他,与廉政专员更能惺惺相惜。
磊乐最初欣赏南江,加上严洪(谭耀文饰)、肥B(周文健饰)、曾世荣(何启南饰)等联手确立贪污也有制度,简单而言就是向地下世界各路人马统一收贿,所得金钱再分发到警察上下各部门,然后要求黑帮定时交人,为各类案件埋单。好像可平衡各方势力,维持黑白两道秩序与运作正常。然而制度确立,还是要由人执行;黑帮字头众多,片中描述了至少三路人马,包括「十四堂」郭兆雄(吴卓羲饰)、磊乐的姑丈年叔(太保饰),还有贩毒跛豪(谢君豪饰);而且人性贪婪,各怀鬼胎,涉及利害关系,权力失衡也是意料中事。其实在麻将枱翻脸一幕拍得不错,尽见磊乐、南江与严洪的不同个性与关系导向,郭富城、梁朝伟、谭耀文也应演得很过瘾,虽然后两者挨了巴掌,若NG更可能不止一记耳光。讲述磊乐食糊大喜,影射马评人简而清的角色当塘边鹤,看到南江可食却不糊,摆明让赛(这也是不合理的,熟赌的简怎会揭人底牌如此无品?)磊乐得悉后大怒,觉得对方不应故意礼让,更掌掴了他。南江不忿,但不跟磊乐争辩,反而开了磊乐对家严洪的牌,原来他也「擦鞋」有糊不吃,磊乐怒火更盛,打严洪的一巴不留情面。南江「阴湿」,故意让两人矛盾加剧,为决裂埋了伏笔。可惜上述剧情在片中不连贯,造成只有佳句难成佳章;片末加插陈水扁的贪污新闻,是恰当类比,还是多此一举?亦难怪观众有众多解读。